烈日下的荒山,有种
铮亮的宁静。
几个头戴草帽的人,在
石块间、草丛里,灌木的间隙
不停地翻找着。
强烈的光,消掉了世上其他声息,
仅留下巨大而蓬松的蝉鸣。
我隔着玻璃望着他们。
没出惯门的胳膊曝露在
光里,像数只胡萝卜——
他们为什么来?阻隔语言?
的确,交谈太累人了。
信奉未知?“获得”的决心
又被我自作主张,替他们消解了。
蝉鸣像把干柴,加剧光的灼烧。
我几乎触摸到了空气发烫的绒毛。
这触觉如此清晰,
我觉得自己就是荒山上
出走最深的那个人。我
身居斗室,破壁以求
眼见这荒山,数度黄了又青,期间
人们去去来来,一茬接一茬,
——他们究竟翻找些什么?
202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