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手植的树已经随着
老房子的改造,进入往昔的回忆。
那时,我们姊弟小小三只,
常在青年父亲手植的树下玩耍。
那是棵什么树?现在说来,
什么都可以。时间已经微妙地
进入到述史环节。如同母亲
爱花的随机性:作为一棵
无限中生长的树,它会唱歌、
能奔跑、爱讲故事、常流泪……
今天,我们聚在一起,
讲起某年某事,大笑、争吵,随后
复盘情绪,讨论如何学会忍让,
克制输出,将岁月稳定在
温情的缓慢里。树
静静立着,突然插入一句。
我们纷纷扭头去看,
它轻松地耸耸肩,簌簌地
落下像松针、像槐花
又像星星的碎屑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自动排列组合,
难以置信地组成一些
字、词、句子,简单而深奥,
充满了玄机。求知的苍茫
一下将我包裹起来。
突然静下来的那一刻,我
孑然一人,走出了很远。
亲人们留在原地,围着
空出来的一小块,
饱含忧伤地、执拗地等。
2024-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