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强本兄
大都谈过了,又
什么都没谈过。多年来,
从言说,到沉默
中间停滞了,留在遥远的……
请友人拍下最后一张
衣衫白白、长发飘飘后,
他转而寄身京华。在那里
他寸草不生的形象
保持了多年。
与此对应,一位年轻女性
每天挽着发髻,在
小城六路公交车的两端
往返奔波,她高高挽起的发髻
过早体现了“克制的美德”。
她从未考虑,头发问题,
终有一天会向她
伸张权益,索要自觉。
现在,白发,作为
普遍的危机,已攻城略地
跻入人生的下半段。
他依旧沉静读书,她依旧
耽于不现实中的轰鸣,直到
沉默,如疫情大面积爆发。
线的两端,他们同时理解到
置身之所虽倾颓、破败,
仍有一点点的、被细网筛下的
不可居留的光,仍有一些
难以听闻的声响,仍有一些
肉眼可辨的、细如头发的
其他事物。
20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