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一声,像一大团煤灰
从某处扑落,
拦住我的去路
我从首善之边缘地带来,
没有爵位,没有随从,没有开道的马匹。
甚至没有一句有力的口谕
来恫吓来路不明的影子
对峙,眼睛瞪着眼睛
我的头发是黑的,与他的隐身衣有些雷同;
但脸是温和的,牙齿是白的
愤怒是隐忍的
我呵斥他:咄,走开!
他却更上前迈一步,离我不足一米。
倒使我更看清了他:衣冠凌乱
尾羽参差,右腿上套有
标志身份的家牌
我告诉他,相对于各种的团体
我更倾向于自成一派
他阴沉如墨斗鱼
一语不发地将空气染黑
他声音嘶哑,模样可憎
非鹰非犬非人
他用脚牌作护身,散射流言的流弹
企图中伤我的身体
腐蚀我的信仰——但,一个鄙薄利器之利的人
岂会缴械于一柄阴鸷的钝刀?
我静观其变。
须臾,他悻悻地后退两步
抖了一下破败的翅膀飞去,在一棵国槐的枝叶间
转眼消失不见了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