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
那雪，下在遥远的某地
有违你的教诲
譬如，六边形的和谐
无边无际的完善性
和薄薄一片的孱弱
说穿了，它是水，正经由你的眼
和我支在键盘之上的手臂
汩汩自流，但，
当是下一刻。溪谷一路欢叫
亮出的几个“假如”
那么轻。你抬起胳膊又落下胳膊
雪遥远的形象在太寒冷的气氛里
逐渐化为明镜的一种。我卡在其中
如置身至高至远之所，感官全面休整
只保留倾听。我无法反对，也
不能提供更全面的方法。你一再指出
唯美主义漫长的反操作性，但对我而言
说出一朵雪花的冷
是拆解，而不是建构
爱
局限给我以宽广
但不止宽广。还有更多的事物
从我的大脑，传给更多的大脑
但你除外。我的航线早已偏离你
给定的。你已所剩无几
除了越来越重的铁勺子、锅
还有日渐垮掉的身体
我所擅长使用的双关语在你面前
像很久以前的地图
不可按图索骥，不可能
在旧的地址上竖起迪拜风的怪异建筑物！
我们的血，相互析出后就陷入了暌隔
因此，爱成了令人羞怯之事
小小的绣花婴儿服、棉布衬衫
六周岁又重新买回来的奶嘴儿
低于土地的过早到来的弧线
叵测的周边隔离带以及数不清的
被时间粉碎的瞬间
你安然承受他们
并通过我儿子的幼小的脊背
重现我的面前。如今
我们的庄园
慢慢变大，被赞美的
曲折的短语，用眼白
还赠世界，蜜粉还原内心的
响当当的甜蜜生涯
哦，你一再责备我的不听话
但那万分之一层的外衣还是你亲手缝制的
仅仅是你的，也终将如此
我的宽阔将通过现实海峡的窄颈口
如幼时，在你的怀抱里短暂安睡
2010-1-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