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多时间拍打嵌钉,
直到必要的空洞声音哗哗流出
——约翰•阿什贝利《第二系列练习曲》
达诂之美等同于
“宇宙是有尽头的,只是未知”
执着肉身带着意识(无意识),
一路往前。盛夏的蝉鸣
炙烤着柏油路面,少年的自行车
在太阳下几乎化掉了
遥远的清凉
以未来的火焰丈量它。纯净
源自一股未明之力,而
本性里的晴朗,促使着你
亲手决定你要的地方
不必考量,带上脑袋
上路即可。路那么远,
既没树荫,也没有潜行的流云,
这样,你没带行囊
就仓促地赶了一趟路,
不出所料,你卸下
想象的倾诉后,两手空空
折返,途经三公里乡间小道,
又趟过一座漫水桥,之后
一头扎进热得发懵的柏油路
漫漫是其本真的写照
自行车直立镶嵌在
它的影子之上,一种
失落的愉悦钝感,矛盾中
制造着互文现场。
啊,你瞥到远方前路,
缎子在海水里飘,尽管那时
你还没见过海。光亮、
无尽的缎带,奖掖少年的红毯
在前面绵延、铺张。
海水轻柔,游鱼广袤
鹰隼与蜂鸟,玫瑰和水苔
纷纷前来,罗织出一个
崭新的世界,像是为你,
又那么漫不经心。
水草的忧伤兹生于正午
是美的,也宜沉陷
这样“初始”,将你猛地
一把拉进蜿蜒的命运——
出发与折返之间,因
诸多褶皱而变得极不均衡
归来后,你成了另外的一个
沉默,易于金色幻觉。
你将一道名叫“使命”的必答题
镌刻在你的课桌上,日日温故
你弯折自己藏进达利的画中,
试图以静制动,但头脑里
汹涌不息的星图,以确定无限的认知
挑战宇宙的有限性
——终于,某天,你决定了
将突兀地通过一张巨大的唱片,
你预先演练了几天,
直到眼神平静,肢体淡漠,嘴巴严控
声音的爆破——你轻轻挑起几分钟唱针
从容得像个偶然的路人
2024-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