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温度有白云的质感。
风，从另一个可能性上
建造着一个新身体
——风如何自我建设？
阳光拨乱季节算盘，
将休止符拉得更长——身体像
一张吸纸，将短短暖意悉数收下
并且暂时忘记了
在日复一日的队列中
人们如何渐渐离散，一米，两米
口罩比恋人亲昵，恋人的脸
平和而暖煦，在记忆里回潮。
透过眼睛我辨认出许久不见
的一位姑娘，时间在她身上，
留下了明显的压痕，那样单薄，
瘦花蕾似的毫不动心——
她，每个人，都经历了什么？
家人安好？朋友还在？爱情没有离散？
孩子如电子宠物，但也长大了。
一切游戏化了：开始仅偷菜，
后来什么都偷，偷钱，偷胶原蛋白，
偷已经确证的定理，偷昨天的移动半径。
还有什么没被洗劫？
11月的阳光，消弭了伤痕，
午后静悄悄，金色的云
投在草坪上，被什么押着，
灰影子缓缓向前移动。
安逸与静谧使午后
类比午夜，但有人醒着。
温暖从四面八方涌来，告知
虽然寒冬将至，有阳光的照拂，
还可以抵御一阵子。
我起身望向更远处，
有音乐、有独自唱歌的男人
树木高静，风从树底下穿过，
一只鸟也没有。
2022-1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