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向下的钟声
提携脚印,力拔人们至
从未抵达的山巅。但,
人愈高,山愈高,
沿途杉树壁立两侧,
隔开更远处的宫槐、杞柳,
俯仰的黑松,迎迓
不期而至的我们。杉树
整饬,我们气喘吁吁。
韵律在三两个4'33''处斜溢而出,
头脑如浴清泉,
于是继续:山愈高,
人也趋于陡峭。
事实上,她并没有真正登上
这座山……但
总会存在某个契机:
或暂停,或发轫,哪有灰色
机会,让人在两可之际
就畅快登顶!是啊,
我们如此偏爱着登顶,也许
更爱其流逝的幻觉。
双腿的重量似乎也因之
获得了无价的质感。我们偏执于
事物皆有其意义,却又
摘野花,数蝉蜕,虚脱感
像忽然而至的凉风
穿透重重树荫,直抵山的肺腑。
于是我们甩脱意义继续向上,
分拨开拂面的乱枝,
从婆娑的影子里窥见
星星的泪眼。
2024-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