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换届。
诗写得久了,久了就有一种朴气,觉得虽然呼吸通畅,气味调和,终究有点乏味。何况一旦有了某种责任,至少跨文体阅读欣赏的能力要有提升啊。
近来读了一些小说,只读短篇,为的耗时少,且短了味道也容易精道。《红楼梦》倒是不厌其长,但它断掉了啊。《金瓶梅》呢,事实上是从西门庆死开始断的,人生开始变灰了的,纵再诲淫诲盗也没了着落。
朋友一再督促尝试长诗,觉得自己也没到那个非写不可的点。以后或许会尝试。
小说在慢慢读着,特德·姜的科幻小说《降临》,安妮·普鲁,写了《断背山》的,不过我读的是《工作史》等别的篇目;陈春成的《夜晚的潜水艇》,但我更喜欢《竹峰寺》;《夜晚的潜水艇》那种后青春期对深潜世俗的不耐受我曾经领教过,但靠着自身心灵发电厂发电,终究是后继乏力,因为肉身有限,难以源源不绝。趁热买了魏思孝新获宝珀奖的《土广寸木》,还没读。女作家呢,读了隔壁青岛的爱玛一些短篇,《在阁楼上》、《平静的海》,够好了;鲁敏的一些也喜欢,比如《伴宴》;补了《白鹿原》这节课,觉得是个宏大的东方百年孤独,收束力稍显不济。今天逛来逛去,突然读了苏州作家叶弥的《天鹅绒》!怪道姜文会拍成电影,真是好啊。又搜,啊,《桃花渡》,桃花,渡,前面拉杂散漫,中间渐渐有了个曲直,后面结尾,怎么这样!然而顶好就是这样。好像《唯美主义舞蹈》一样,唯美的心灵,沾不得土,但土是人能逃得脱的吗?所以,一旦悖论,悲剧就张力了。之后又搜了获鲁奖的短篇《香炉山》来读,怎么这样!
总之,我准备买本叶弥的短篇集中读读,她竟然能既相信美好,又保留了悲观怀疑的底子。或者不如这么说:她竟然能既保留了悲观怀疑的底子,又相信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