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路听风雨欲来
于此时弦断，可以孤绝了
夏日转眼低沉。刹那间，大灯齐齐亮起
愈行愈荒寂，人声渐次地低了下去
此时谁与我一起，在同一首曲子里小径通幽？
喜悦。哀婉。缠绵。我耳朵里有哨音
眼前遍是月光、树影
无名的花朵迈着小碎步
山色蒙昧之间，一轮红日委婉陈词
露水如蜻蜓点水
音乐里有浓荫也有波浪。
某个分切音的褶皱处，孤独的鸬鹚
踱着步子，模拟出伤感的女低音。
弯折。弯折。暮色垂垂。
云彩托浮着星星
陌生的宅邸半开着门，人去楼空
提着裙子跑下窄而高的楼梯。
秋千上栖着鲜红和碧绿的蜻蜓。
一只青蛙掩住嘴巴，指爪上有恍惚。
寂寞。移形换位而
不动声色。音乐顿然停止。
内心一片月色。如水，漫漫平铺
沿海路枕着左臂的海睡了。一只海鸥静如鼻息
摇曳，却从未跌落
我可以长久地飞，像海鸥一样
飞过大海也飞过尘世么？
大海不语，他没有爱恨之累，也无所谓悲喜
“一次消弭补好了旧瓷器，它将不再破碎”
“是的，不止是寂静，它胸怀另一种水。”
“是的，只被你我倾听，此时。”
有泪如倾。尘世宏大但都是空的
一个名字拖出袅袅的余音，不容质疑的花纹。
永生的印记。我与你。遗址与骸骨。
道路忽然敞开。
我将不用再给你写信
越过直线、曲线
到达落日，落日之后的星星
夜光贝壳和若干个
梦中的出走和回归。
我的步子很轻，路途其实也很近
也许，我从未动身过
夏日浓荫之后，一切都在加速
衰朽与颓败。卓然而立于
孤独的金黄之中。
季节越来越快，叶子越来越稀疏
自然的法则？不
那是我们所蔑视的
它只是我们曾用言语的箭
断然射下的一只饶舌的鹦鹉
狡黠，多变，执拗于建造词语的爱巢
而忽略了别的。那些寂寞的六边形小房子里
真装着整个世界的甜么？
皮肤越来越急促，没有什么好绿下去的了。
（发凉的空气促使着胶合度的加剧）
我将不用再给你写信。
不用再右手画弧线让左手来接——看
独自一个人细水长流
我们多么亲近，又多么脆弱
2009-09-29
